林中雨雾

ch圈已经半退坑,已经不常上线了。由于之前退坑删掉了所有存稿,长篇别催了,懒得重新写了,已经在写其他圈子的连载,当年更吧

【中苏】死灰还能复燃吗?

依旧是垃圾文笔,很白

含自设,不算刀……吧?(小学生文笔刀不起来)

其实是糖



 瓷最初听到消息时的反应是不可置信。

 怎么可能,他都已经死了30多年了,不是吗?

 他亲眼看着他入葬,甚至没来得及告别。

 可下属们焦急又震惊的声音不似作假。

 “祖,祖国,是真的!我们很多人都看见了,他就站在那里,他还活着!”

 苏维埃复活了。

 这可真是个大新闻啊。

 瓷一边想着一边朝着下属们所说的地方奔去,他嫌弃自己动作太慢了,有点担心。

 苏联不会在他赶来之前逃走吧?以他那些下属的能耐似乎不足以拦住他。

可以说瓷的担心有些多余。

 苏联根本没有逃走的想法。

 他一直呆在最开始出现的地方,无视了所有好奇的打量,一动不动的,仿佛是件死物。

 瓷赶到时,人们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,密不透风。

 他努力地挤开人群,总算看到了被围在中间的苏联,他靠着墙站着,垂着头,瓷的到来没有引起他哪怕一丝一毫的反应,深褐色的大衣变得灰扑扑的,头发也有些脏乱,以往合身的大衣现在却显得大了,麻袋一样套在身上,眼神茫然。

 与其说他是曾经的红色巨人,反倒更像是个因迷路而感到不知所措的孩子。

 瓷先是一愣,因为苏联的样子与他记忆中的相差甚远,但苏联不能长时间暴露在大众眼中,也没有多想,于是他冲上去拉住了他的胳膊。

“跟我走,老师。”

 瓷的语气和动作中都带着不容辩驳的强硬。

 苏联迷茫的眨了眨眼,仿佛没有认出瓷一样,但是这种迷茫很快就消失了,化为了一片空无。

 他任由瓷拉着,没有反抗,也没有出声,只是机械地跟着瓷走。

 瓷在抓住苏联的那一刻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冷,这不应该,至少对于一位曾经热情的红色大国来说不应该,他本应是是温暖的,掀起的红色热浪甚至能把人烫伤。

 而不是和尸体一样又冷又僵。

 瓷对苏联的感情是复杂的,复杂到他也分不清胸膛里滚动着的究竟是爱意还是恨意。他既是瓷最敬爱的恩师,一起前进的伙伴,也是最憎恨的敌人,他的执迷不悟让瓷抓狂,是瓷成长道路上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,但最终一方的死亡为这场无烟的战争画上了句号。

 瓷将苏联安顿在自己家里,理由是苏联的状态很糟糕,他放不下心。

 那种糟糕并不仅仅单指身体上的。

 他总是安安静静的,不会给予外界任何反馈,那双暗红色的眸子呆滞而无神,仿佛只是镶嵌上去的两颗漂亮的玻璃珠,他很少开口,更常做的是呆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,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,让人下意识的就忽略掉,像是适合摆在橱窗里的精致娃娃。

 不一样,这太不一样了,在瓷的记忆里,苏联无论何时都是笑着的,是在面对同伴时的温柔可靠,或是在美面前的不屑冷笑,即使是苏修,他的脸上也常年挂着让瓷感到恶心的虚伪笑脸。但现在苏联失去了所有表情,与其说是冷漠,不如说是麻木——对世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的麻木。

 瓷经常能看见苏联坐在窗边,几天几夜也不会动弹,和一个装饰品没什么两样——苏联不需要吃喝,严格意义上来说,他已经不能算是人了,从那极低的体温来看,他现在的状态更接近于亡灵。

 他喜欢盯着窗外,往往可以盯很久很久。窗外有什么可看的呢?

 看娇艳欲滴的花朵,看窗台边沿生命力顽强的野草,看天上缓缓流动的云,看街上忙忙碌碌,不知何去何从的行人……可看的东西太多了。

 可瓷心里明白,苏联大部分时间只是在发呆而已。

 他眼里什么都没有。

 理想主义者亲眼见证了理想王国的破灭,他的一切都被否定,被批判,被遗忘。

 他的梦想与灵魂都一起消逝在了1991年的冬天,现在留在这儿的,只是一具空壳罢了。

 烟花绚烂却转瞬即逝,正如他短暂的一生,明亮的火焰在跳动,带来了温暖与光明,但火焰熄灭后,只剩一片黑暗。

 瓷不愿意让苏联这样颓废下去,可心灵上的疾病比任何一种病都更难治愈。

 瓷尝试联系过俄罗斯,想知道他能不能给出些突破性的建议,他是苏联在世的唯一亲人,相处过的时间很长,理应比瓷更了解苏联才对。

 倒不用担心国际上的问题,苏联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大众眼前,早就暴露了,即使是瓷也很难压住,不过苏联已经不是意识体了,没有什么威胁。

 俄罗斯静静的听完了瓷的讲述。

“……我想我帮不上忙。”他说。

 出乎瓷意料的是,俄罗斯并不了解苏联,从小到大,他都看不透自己的父亲,而且他拒绝和瓷谈论任何跟父亲有关的事,或者说是逃避。他对苏联充满着恨意,可童年快乐的时光并不是不存在,他固执的认为是自己造成了父亲的死亡,又对苏联有着愧疚感,乱七八糟的情感交织在一起使他不愿意面对苏联。

 但是瓷知道,俄罗斯曾在苏联虚弱的时候捅了他一刀,可那并不是致命伤,顶多是加速了他死亡的到来。致命伤在脖颈,苏联用利器抹了自己的脖子。

 他是自杀。

 一个人要绝望到什么程度才会选择自杀?

 他抛弃了这个世界,又何尝不是这个世界抛弃了他。

 瓷决定用自己的方式。

 苏联实在是太乖了,乖到让瓷都拿不准态度,但瓷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屁孩。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抱着苏联,像抱着大型熊娃娃,有时什么都不做,有时絮絮叨叨和他讲些事情,从国际新闻讲到柴米油盐。理所当然没有引起苏联的反应,他通常只是沉默地听着瓷免费的单口相声。

 瓷并不会感到气馁,相反他兴致勃勃,尤其是在有关阿美的事情上,尽管会不可避免的带上点个人情绪,但是阿美干过的蠢事实在太多了,根本不需要他多么添油加醋。而每当瓷提到美的时候,苏联多多少少会有点反应,显然对这位曾经宿敌还有点印象。

 感谢美利坚。

 在瓷看来,事情总会向好的方向发展,可一件意外的突然爆发,让瓷意识到,自己有点盲目乐观了。

 瓷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,当他闻到房间内弥漫着血腥味时,脑中理智的弦差点绷断,他无法回忆起当时的心情,患得患失的感觉太过可怕。

 他猛地冲进厨房,差点将门也带下去。苏联用水果刀割开了右手手腕,鲜红的血液顺着小臂流下,左手握着沾满斑斑血迹的利刃,倒映出那双无神的眼。

 像是感觉不到疼痛。

“老师!”瓷喊出声,有担忧,也有怒火。

 苏联被突然闯进来的瓷吓了一跳,手里的刀掉到了地上,露出了可以称得上是惊愕的表情,闪过一丝慌乱,像是做了错事被家长发现而感到不知所措的孩子。

 后来瓷不由分说地把苏联扯进主卧,翻出医疗箱,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才勉强止住了血,期间苏联虽然一言不发,但瓷总觉得他有点心虚,眼神一直在躲闪。

 瓷在包扎过后以老干部的姿态对苏联进行了一番“思想教育”,至于苏联听没听进去……从他有点放空的眼神上看,大概率是没听进去的。

 瓷唯恐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,苏联的心理状态太过令人捉摸不定,请医生无济于事。于是他推掉大部分的会议,一些不太重要的工作也转移到家里完成,尽量不让苏联离开自己的视线,家中的所有尖锐物品都被瓷收了起来,甚至连桌角都被套上了棉花。

 苏联对于瓷这种写作关心实则监视的行为没有什么反应,失血过多让他虚弱了好长一段时间,不过马上就回到了之前的生活,只不过发呆的时间似乎更长了。

 

 苏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。

 他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死前,被划开的喉咙还留有未消散的痛感,但他无论怎样努力回想,得到却只有模糊的画面,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。

 路边的行人对他投去了好奇的目光,明显不同于东方人的面孔让他异常受人瞩目。

 有些上了年纪的人认出了他,毕竟黑色的眼罩和金色的锤镰标志很有代表性,苏联不在乎这些明里暗里的打量,他站在原地没有动,不远处的广告牌上写着的是陌生却又熟悉的文字。

 陌生是因为那并非俄语,熟悉是因为那曾经是他花费了一段时间学习过的文字,已经达到可以熟练书写和表达的水平。

 当瓷冲进来拉住他时,苏联必须承认,他没能立刻认出他来,以至于有一下的愣神,记忆中青涩的少年已不再稚嫩,变得成熟而稳重。

 苏联从对方红色瞳孔内那颗闪耀着星星辨别出了青年的身份,下意识地松懈,迷迷糊糊中被瓷拽着走了。

 苏联不能理解瓷的决定。

 在得知瓷想让他住下后,他的第一反应是瓷疯了才会将自己这个定时炸弹放到身边。

 可是再细一想,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?

 他毕竟只是个死人,解体的后遗症也让他变得肩不能扛手不能提,他曾经的羽党早已作鸟兽散,他还能有什么威胁呢。

 只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失败者罢了。

 苏联在心里冷笑,但在明面上他没有任何反应,看上去像是个自闭的小可怜。

 可能是死前伤到了嗓子的缘故,重活一世,苏联发现自己居然无法正常发声,除了“嗯啊哦”之类的拟声词外,他完全发不出其他的音节,整个就是一哑巴。于是苏联只能尽量地“沉默寡言”,他不想引起瓷过多的关注,同时被迫的寄人篱下已经让他十分难受,也不愿意让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。

 他有尊严。

 苏联对瓷是不太信任的,但他理解不了瓷展现出来的炽热情感,仿佛能把他淹没。

“我爱您”几乎快要成为了“含蓄的”东方人的口头禅,他热衷于向苏联表达自己的爱意,能体现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上,即使苏联表现得和一个抱枕娃娃没什么两样。

 瓷偶尔会提到阿美,美的蠢事确实能惹得苏联会心一笑,但很快就会被他压下去。他没有资格嘲笑任何人,美,终归是胜了。

 苏联知道自己貌似缺失了什么,这使他变得有点不像人类了,不过他本来也不能算是人类,他失去了过去的大部分记忆,连带曾经对瓷朦朦胧胧的情感。

 苏联在瓷面前总是很乖,这种很乖中包括了苏联无所谓的心态,也有自我防卫的意思,他造了一个壳把自己关进去,不给任何人开放,但其实还有苏联对瓷隐晦的讨好,至少他自己更喜欢听话的孩子。他讨厌脱离掌控的事物,强烈的控制欲和占有欲让他疯了很长时间,直到身体再也无法支撑后倒下后才意识到了错误。

 可惜已经晚了,他的孩子一个也回不来了。

 记忆并没有完全消失,他们留下的痛苦还在。

 苏联时常能看到一些幻觉。因饥饿而骨瘦如柴的孩子在街头大哭,他们的母亲安慰着他们,却无计可施,默默地哭泣,无数的乞丐如行尸走肉般游荡在街上,尸体堆积如山。政客们在会议上激烈地争吵,美利坚哈哈大笑,露出了嚣张的嘴脸。

 他所爱的人民转过头来,表情渐渐扭曲,糊成一团。

“你存在是错误的!你没有改变任何事!”

 他们喊道,“我们依然饥饿,我们依然贫困,我们失去了我们的家人——凶手不就是你吗!!”

 “抱歉,父亲,”俄站他面前,刀柄没入他的胸膛,红色褪去,“我希望您去死。”

 俄抬头,是湛蓝色的眼。

 一帧帧画面折磨得苏联近乎奔溃,尽管他知道有些是不真实的,但他原本就脆弱的神经终于崩盘,积压的抑郁情绪在某天爆发。

 当他回过神来,手腕上流下的血已经止不住,刺痛让他清醒。

 他的大脑一片空白,或许他要死了。

 无所谓死亡,他不怕死,他曾天真的认为自己的死亡可以带给人民幸福。

 俄罗斯会比他做的更好。

 所以他做出了选择。

“老师!”瓷的呼喊把他从泥泞中拉了出来,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闯进来的瓷,久违的有些心虚。

 瓷的下班时间还没到,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?

 命运总是莫名其妙。

 瓷虽然很生气,但是他没有对着苏联发脾气,只是用一种略带控诉的眼神盯着他瞧,好像在指责他为何要这样做,显得有点委屈。

 苏联受不了这种眼神,远比一场批评有效。

 记忆在苏醒,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了。

 不,或许它一直在。

 被阳光簇拥着的少年总是笑容灿烂,触动着苏联心中最柔软的一块。

 他是他的理想。

 这就是他活着的原因吗,在世间上仍有牵挂。

 死灰也会复燃,他们需要的只不过是从新开始。

 

 瓷从睡梦中醒来,艰难地抬了抬眼皮,他感觉到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,连支撑着自己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。

 啊……该死,昨晚不应该熬夜的。

 瓷用手背碰了碰额头,感受到明显不正常的温度——发烧了。

 他艰难地给上司打了个电话请假,上司很善解人意地表示理解,并表达了想要带人来探望他的意愿,不过瓷拒绝了。

 意识体很少生病,想来这场病是在提醒他需要休息了。

 房门被人轻轻的推开,瓷不用想也知道是谁。

 他感受到来人凉凉的视线。

“抱歉……老师……”瓷太累了,连眼睛都睁不开,“我有些困……如果您饿了,冰箱里有食材——”他的声音越来越小,最后完全消失不见。

 苏联无语地看着在他面前完全不防备,已然进入梦乡的瓷。

 一点警惕心都没有……这家伙是傻的吗?

 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,瓷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走到了床边,放下了什么东西。

“咣当”

 即使只是轻微的脆响,还是把瓷吓醒了,恍恍惚惚睁开眼,却没有看见进来的人。

 苏联溜得很快。

 瓷悟着昏沉的头坐了起来,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懵逼。

 可能是因为睡得久了,瓷现在还算清醒。

 一转头,发现床头柜上放了一碗白粥,热气腾腾的。

 瓷呆住了。

 他很清楚这是苏联的手笔,不过正是因为清楚他才倍感惊讶。

 瓷垂下眼帘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 

 

 

 最后的最后……

 瓷不愿意再去回想那碗糖分严重超标的粥。

 味道简直可怕。

 瓷:老师,给病人吃那么多糖是在故意谋杀吗?(微笑)

 苏联:……我觉得很正常。(无辜)

 请不要试图跟一位甜食控讲道理。


评论(8)

热度(968)

  1. 共114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